假如顾千帆没有复活甲（叁）
【战损顾】【虐身不虐心】剧情改动！团宠小顾！战损得有人疼才是有效战损（摘自评论区）（系列见合集）
马车抵达盼儿家小院已是第二日艳阳高照时，车夫扶着顾千帆挪到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开门，顾千帆不愿让车夫耽误太久便执意独自留下。
烈日当空，顾千帆却觉得如坠冰窟冷得瑟瑟发抖，站也站不住只好蜷缩在门口咬着唇自己扛。也许是冷到极致身上也不那么痛了：好累，好想睡一觉……不，还没见到盼儿，我不能，不能……
凭着想见她的信念，他终于远远地看见了那个日夜思念的身影，顾千帆战战巍巍地扶着墙站起来，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马飞到盼儿身边，没想到一步踏空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回来取冰块的盼儿眼睁睁看着顾千帆像断了线的木偶倒在门口毫无生气，顾不上篮子砸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地奔向顾千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几日不见怎么就成了这样？
但现在不是难过疑惑的时候，赵盼儿将人搂在怀里，见他的下唇被无意识咬得糜烂，缕缕鲜血在乌青的唇瓣上格外刺眼，果断喂下一颗续命丸又拿出贴身软帕含在顾千帆口中防止他继续伤害自己。
拖着可不行，这个点附近很少有人经过，留他一人也不放心，赵盼儿看着不省人事的顾千帆下定决心……
皇城司的人见一个柔柔弱弱一身凌乱的女子背着使尊踉踉跄跄跪倒在门口时，个个目瞪口呆，直到盼儿大喊：“快救人啊！”这一个二个愣头青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人抬进屋。
赵盼儿心里对顾千帆几日避而不见是有怨气的，说什么也不肯进屋，只在偏房休整并差人让招娣带了套得体的衣服过来，试图抹去这一身狼狈。
可她总归放心不下，收拾好了也没有立刻走，眼神频频投向那间屋子，傍晚见陈廉风尘仆仆地赶回才决定离开。
这前脚刚迈出门槛就被陈廉拦住：“盼儿姐别走！”
被拦路盼儿有些不快，脸色冷下来几分愠怒到：“我又不是大夫，将你的使尊送到这已是仁至义尽，你还想怎样？”
陈廉被盼儿这么一问蒙了，什么情况？不知道如何解又不甘心让盼儿就这样离开，陈廉只好冒犯地拉住她的衣袖，半天蹦出句：“一定是有什么误会，那可是你的郎君啊！”
提到郎君，盼儿心头火气更盛，索性把想说的都说了今后也不必再纠缠：“误会？说好借钱却背信弃义，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躲躲藏藏，”说着说着压抑几日的委屈涌上心头让她只得停下换口气，眼中多了决绝，
“不，是我错了，皇城司我赵盼儿高攀不起，麻烦你转达你们头儿，今后我们——再无瓜葛！”说着挣脱陈廉的手作势要走。
陈廉虽然震惊却也抓住了话里的重点，平时多说几个字都会结巴情急之下居然十分流畅：“盼儿姐，头儿为了筹钱抵押了顾家祖宅，不可能被背信弃义！这几天圣人安排头儿去北郊秘密接见使臣，下了死命令消息不让外泄不是他故意躲着你的！现在头儿的情况很不好，无论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等他醒了再说清楚好吗？”
“咳……咳咳！”陈廉还想继续挽留却被屋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再回头盼儿已经不见身影——急急跑进顾千帆房里去了，留下慢半拍的陈廉在原地回想刚刚自己说了什么。
刚刚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有事！
屋里浓浓的血腥味冲着鼻腔而上搅得人一阵恶心，大家默默明地让路，绕过屏风眼前的惨烈景象更让她窒息：
大大小小的金针银针从头到脚扎得顾千帆像只刺猬，玄色里衣褪下就看见缠满半个身子被染成红褐色的绷带，此时已经和伤口周围的血肉粘在了一起。
尽管大夫再怎么小心，尽管顾千帆再怎么扛得住疼，撕下绷带的那一刻即使他深陷昏迷中也忍不住漏出一声呻吟“呃啊…”
声音不大却让赵盼儿浑身一震，手死死攥住裙摆拼命忍耐，恨不得以身替之，可那是不可能的——金针戳入他泛白的指尖，却因为血气不足不得不使劲挤才有乌黑的淤血缓慢流出来。
过程煎熬，十指连心，扎在他的手上好比扎在盼儿心里。
“夫人！”大夫看这姑娘的样子想到这必然是躺着那位的妻子，有些急切地喊出神的盼儿，现在只有她能定夺之后的事了。
这个出乎意料的称呼把盼儿拉回现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再次确认过眼神后才点头回礼。
“这位大人身上的几处外伤已经上过药包扎好了，晕倒是因为连夜赶路染了风寒气血亏损有些发热，但最危险的是体内淤血排不出。金针放血速度太慢，恐怕，”
大夫越说越心虚，生怕说错哪句惹恼了官家累及性命，看到周围人神色越发冷峻更是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陈廉忍不住冲上去揪着大夫的领子就要训斥，好在被盼儿及时拦下，她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还有什么办法？”
大夫一看还有理智的人在急忙说：“唯一的法子是割腕放血，如此还能清除余毒。但此法凶险，大人几次受伤失血太多又没有得到及时调养，能不能挺住小人实在不敢保证。”
“放。”赵盼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说，横竖都是死局不如拼死一搏，搏他个向死而生！况且她相信顾千帆绝不是短命之人！
人命关天，那大夫竟然也有些畏手畏脚，他等得起可千帆等不起，赵盼儿沉下脸不容置疑，“我是他老婆，出了任何问题我担着！”
此语一出便给大夫吃了定心丸，在场没人敢反驳，大家很快投入新一轮工作。
“还请夫人回避。”大夫不忍她那与床上人一道受苦难的破碎神情，不管怎么样这个家还需要顶梁柱。
盼儿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撑住继续看下去，不再坚持，移步到屏风前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屏风后静静躺着的身影。
血水被一盆盆抬出来，赵盼儿只觉得自己的生命也要跟着这些血流走：旁的什么也看不见了，她的世间只剩下满目腥红。
天完全黑了大夫才擦着汗走出来，厅堂里等着的人个个心急如焚却没有急着上前，只等赵盼儿过来。
“夫人，只要大人今夜能醒便可平安无事；若是，”
“他会醒的。”赵盼儿打断了另外一种可能，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相信他。”
她说完直直地穿过屏风回到顾千帆身边，陈廉默默屏退他人自己也借着送大夫出了门，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千帆……”声音刚出口盼儿把自己也吓一跳——颤抖得不像样，只有她自己知道故作坚强是什么滋味鼻尖酸涩。她不敢多说一字，也再说不出一字。
许是感知到身边人的悲伤，顾千帆的眼珠轻轻转了一下，这自然被紧盯着的盼儿看在眼里。不敢想为了这个回应他费了多少力气，对处在绝望中的她来说这一线希望足够支撑她继续坚强。
盼儿捧着顾千帆消瘦的脸，眼窝因气血亏虚暗黑下陷，不知何时添的几道细长疤痕将脸衬得惨白，哪里还有日神采飞扬的模样？别说阎王，就是路边三岁小孩也能轻易置他于死地。
许久没认真打理下巴长出了密密的胡茬，盼儿却不顾刺将脸贴上他的面颊，好像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些，让他知道，她在。
半跪在床边的姿势确实奇怪，她干脆脱了鞋子躺到顾千帆身边侧身抱着他，把手放在他微弱起伏的胸膛，感知他努力跳动的心脏。
“千帆，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她鼓起勇气凑近他的耳朵轻轻说，“我爱你，想做你的妻，想和你白头偕老，想和你儿孙满堂。”
…………
那一夜时间过得很慢，赵盼儿说完了所有压在心底的话，说到嘴唇皲裂太阳还没有升起，说到声音沙哑火烧喉咙身边的人也没有醒来。
心跳越来越弱，仿佛在告诉她所有努力都是徒劳，该走的人终究留不住。眼泪已经流干了，可如果这就是命，她偏不认！
天色将明，这是最后的机会，赵盼儿之前一改春风细雨，发了狠般抓住顾千帆的手声嘶力竭：“顾千帆你个大骗子！说好要娶我为妻你忘了吗？你要是再不醒来，我们之前说的就都不做数，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咳咳……呃…盼咳咳”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戳中顾千帆，他竟真睁开眼睛，挣扎着反握住盼儿的手，千言万语却因为急切和激动气息紊乱加重了咳嗽堵在喉咙间。
盼儿也没想到激将法真的有用，惊喜之余忙把人再度搂进怀里，一边手法娴熟地给他顺气一边轻声安慰：“没事了千帆，别激动，我不会走。”
顾千帆的情绪还是很不稳定，即使在怀里也忍不住发抖，盼儿知晓刚刚是真的吓到他了不免有些内疚，把人又往怀里拢了拢，“你吓我一次，我也吓你一次咱俩扯平了，不服气就赶快好起来找我算账，我等你。”
怀里的人渐渐平静下来，以为他睡着了，盼儿准备把人放躺下，顾千帆却再次伸手环住她弱弱乞求：
“盼儿，能不能，再抱我一会儿。”
软软的话语说得盼儿心都化了，谁能拒绝一只在线撒娇的生病小奶狗呢？顾及他需要休息便狠下心折了个中：“行，但你要闭眼休息，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吗？”
顾千帆纠结了一会儿又估量了自己的状况，点头同意，安静地待在盼儿的怀里，不一会儿就流露出均匀的呼吸声。
———————本章完———————
ps：好吧可能有点平淡，好像遇到瓶颈期了哭……大概还会有3~4章，期待和宝子们多多交流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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